小卷毛

【毕侃】偷偷爱你（番外2）

番外三则（2）

 

悠悠球

1.

李希侃两点半来跟罗正他们策划部开会，下个月的活动要布置场地，用到好几种不同的花。

今天周五，大家估计都想早点忙完手里的事情，难得的效率极高。

开完他看看时间，还不到三点。

不知道那个明明三点半才要排练新歌，却早早陪自己一起来了的人，是不是还在练舞。

 

李希侃推开练舞室探进一个脑袋，毕雯珺停下动作，转过来看他，今天出门太急了，李希侃忘了带隐形，现在鼻子上架着他那副奶奶眼镜，毕雯珺看了就想笑：“会开完啦？”

 

“对啊，”李希侃走进来：“小黑呢？不是说帮你抠动作，怎么就你一个人？”

“帮我抠过一次啦，他还有别的事情呢。”毕雯珺歪歪头，笑得意味深长：“听小黑说，你以前常常看我练舞的视频？”

李希侃眼睛一闭，小黑这个损友！

开口还是死不承认：“没有啊，我是单纯喜欢看排舞视频罢了。”

 

毕雯珺也不拆穿他，问他：“那你想不想看看我们的新舞？”

李希侃坐在地上，看他跳了一遍，喜欢得不得了，马上站起来说要学。

站在镜子前，一起讨论动作，一起跳舞。

 

他俩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卫衣，练了两遍后合了一遍，竟然格外有默契。

毕雯珺看他跳完开心得蹦来蹦去，忍不住又一次觉得，李希侃这样耀眼，要是不当花店老板，真该当个偶像的。

 

李希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夸他现在跳舞越来越好了。

又担心他陪自己多跳了好几遍：“别跳了，休息一下，等会儿你们不知道还得跳几遍呢。”

 

“好吧，休息一下。”毕雯珺拉着他在地上坐好。

十月的风透过小小的窗子吹进来，不觉得冷，只觉得格外舒适。

两个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停电的夜晚，也是在这个舞室里。

再想想今天，不由得望着彼此笑起来。

 

拉着手也不说话，秋日的午后懒洋洋的，却又格外温馨。

 

李希侃说：“那天你说教我悠悠球的，不然今天教我吧。”

“好啊，我去拿球，”毕雯珺站起来，走到门口又探回半个身子：“你可不许再跑了啊。”

李希侃扶了扶他的奶奶眼镜，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啦！”

 

毕雯珺把手里的悠悠球玩得出神入化，李希侃在一旁夸张的：“哇~”“哇~”“哇~”

毕雯珺收好球，看他崇拜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小得意：“来。”

 

“那你先教我呀。”

毕雯珺说：“那今天先教你一个简单的。”

“不，”李希侃摇摇头：“我要学那种。很厉害的。”

他学着毕雯珺双手上下翻飞的动作，在空气中乱舞一通。

毕雯珺笑死：“那个以后再教，今天先教你收球。”

“好。”李希侃乖乖点头，准备看他表演。

 

毕雯珺看他半低着头一脸期待，蓬乱的头发软软的，鼻子上还架着眼镜，像个等着上课的中学生。

握着球舍不得开始，默默笑了起来。

李希侃等他半天不开始，忍不住转头懵懵地问：“干嘛啊？”

毕雯珺伸手握住他脖子，凑过来，亲了亲他唇畔：“我先收点学费。”

 

李希侃被他一亲，又有点脸红，推了他一下：“你好好教！等会儿被人看见了。”

毕雯珺这才松手，认真地教他。

“甩出去会吧，然后这样绕出去，往外，把球收回来。”

 

啥啥啥？就这样？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李希侃一脸惊叹，但完全没看清，小声说：“再，再来一遍。”

 

毕雯珺边说着：“再来一遍，要另外付费了啊。”边又给他耍了一遍这招。

看他点点头，好像懂了的样子。

把手里的球递给他：“来。”

 

李希侃伸手去接球，他右手食指长年带着那个黑色指环，敲在球上发出“叮”的一声。

他想收手，毕雯珺握住他，另一只手帮他的指环往外稍微退了退。

李希侃自己麻利的把指环摘下来。

 

毕雯珺双手插兜，偷偷地看他低着头，认真解绳子结扣的侧脸。

手上还留着刚刚的触感。

指环有点冰凉，李希侃的手却是温温软软的。

 

那一瞬间，他想用一只指环，

慎而重之的，将它套在李希侃的指间。

把他套得牢牢的，再也跑不了。

 

这念头闪过，他微微笑出来。

看李希侃半天没解开，忍不住上手：“我帮你弄。”

 

仔仔细细的解开结扣，帮他套上。

就当作演习了吧。

 

李希侃浑然不觉，套好结扣以后，自顾自地把球甩了出去。

 

毕雯珺看他的架势，心头一紧！果然，连甩出去都失败了。

李希侃还愣愣问他：“不是，它怎么歪了。”

 

毕雯珺仰头，内心苦笑，却摆出严师的架势：“再来！”

 

握住他的手：“你都转反了。”

又握住他的手：“你松手松手，我来帮你。”

那一次差点就要成功了！

结果李希侃没接住球。

 

他懊丧着脸：“啊，好难啊，不玩了。”

毕雯珺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没事儿，这就是要练，多练练就好了。”

 

想了想，又凑到他耳边笑着逗他：“都是一个道理，熟能生巧，咱们多练几次，你现在不就不会呛到自己了吗？”

李希侃害羞得头发都竖起来，转身几乎要把毕雯珺扑倒在地：“你说什么呢！”

毕雯珺笑得气都喘不上来，揽着他接受他的暴力。

 

2.

闹了一会儿，李希侃自己先坐起来：“哼，我回去就买个悠悠球天天练，我就不信我练不好这个！”

毕雯珺一听，才想起来，闹得太开心，差点都忘了正经事。

 

毕雯珺拿过自己的包，掏出一个大小适中的盒子：“这个悠悠球送你，呐，你拿盒子装好。”

“不用了啊，它都跟了你好久了，我自己买个新的练练手就好了。”李希侃可不想砸坏毕雯珺的宝贝，不然指不定又要被他笑成什么样。

 

毕雯珺哽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但是盒子都拿在手里了，一定得送出去啊。

“那，那这个盒子送你，装你买的新悠悠球。”

“不用啊，”李希侃一头雾水：“我买了新的它不是应该有盒子吗？你给了我，你拿什么装？”

“……”毕雯珺有点郁闷，正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希侃拉拉他卫衣的袖子：“你的宝贝悠悠球，当然要保护好啦，我帮你装起来。”

说罢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盒子。

 

毕雯珺抿着嘴笑起来。

 

李希侃一接过就觉得有点奇怪，盒子怎么这么重，好像里面还装了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眼毕雯珺，毕雯珺盯着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到毕雯珺眼里的笑意和期待，李希侃心里开始怦怦跳起来。

毕雯珺也有点紧张。

 

两个人大概是刚刚都跳了舞，又闹了好一会儿。

不然都已经秋天了，怎么还会觉得这么热呢。

 

李希侃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了。

 

盒子里放着两把钥匙。

 

他见过的。

一把是毕雯珺家楼下大门的钥匙。

一把是毕雯珺家大门的钥匙。

 

李希侃拿着那个盒子，没说话，憋住笑，看了钥匙主人一眼：“什么意思啊？”

毕雯珺一个标准的跪地滑步，滑到他身边坐好：“就是，想问问你。”

 

“问我什么？”李希侃侧着头看他一眼，又把视线转过来看着那两把钥匙。

 

耳朵已经先行投降，偷偷红了。

毕雯珺把脸探到他脑袋底下，试图捕捉到他的目光。

 

“问你要不要搬过来住”

 

李希侃听完拿着盒子站了起来。

毕雯珺也跟着站起来，跟在他后边一句一句地说话。

 

“你看我家离花店那么近，你早上可以多睡半小时诶。”

“我家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啊，今天立马可以拎包入住诶。”

 

“还有你带来的那些花啊，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没人给它们浇水诶，很可怜的。”

“还有我的悠悠球，平时我不在，也需要有人陪它们说说话啊，不然它们会寂寞的。”

 

李希侃听到他越说越离谱，连悠悠球都搬出来了，终于忍不住靠在窗边笑起来。

毕雯珺也靠过来，拉住他手臂，和他一起晒着太阳。

 

李希侃手里还握着那个装悠悠球的盒子，眯着眼睛偏过头说：“少来了你，悠悠球哪里就寂寞了。”

毕雯珺虚虚拢住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以前没有你的时候都好好的，现在它们天天晚上都说想你，寂寞得不得了。”

李希侃真服了他了，笑得倒在他怀里：“骗人！”

“真的，它们都在说，一秒都不想跟你分开。”毕雯珺搂着他晃了晃。低着头在他耳边说：“考虑一下吧？好不好”

 

李希侃心里软得要命，刚想回抱住他，门口突然传来好大的动静，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火速松手乖乖站好。

 

门被推开，三四个人全都跌在地上，后边还站在好几个，互相埋怨着：“都说了别挤别挤！”

李希侃在背后虚虚捶了毕雯珺一下。

丢死人了！

 

新淳，正廷和小黑站在后边笑得眼睛都没了，

Justin，丞丞，权哲，和泽仁站起身，尴尬地冲他们点点头笑笑。

 

泽仁一抱拳：“你们继续！继续！我们在外边静候佳音啊。”

说着就赶着其他几个人就想往外走。

 

小黑拦住他们，笑着说：“希侃，别耽误了！行不行的赶紧给句准话啊，我们要开始排舞了！”

Justin探着脑袋冲他大喊：“就是啊小侃哥哥！”

 

李希侃红着个脸，说：“别耽误你们排舞了，我先走了。”

大家都在笑，李希侃恨不能脚下生风，逃得飞快。

 

刚跑出练舞室没两步，手被拉住了。

毕雯珺一只手还拉着门框，一只手拉着他，手指挠挠他的手心，眼里满是期待：“答应我，考虑一下啊。”

 

李希侃望着毕雯珺，上一次停电的夜里，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一次，也一样。

但是这一次，毕雯珺拉住了他。

毕雯珺没有再让他逃掉。

 

毕雯珺说：“搬过来。”

他们要陪在彼此身边。

 

李希侃手上用力，把毕雯珺从门边拽了出来，站到走廊里。

他自己先笑了起来，光线明亮，

彼此的眼里，映着彼此脸上的欢喜。

 

李希侃把钥匙拿了出来，又把悠悠球放盒子里装好，整个塞到他怀里。

抬手抱住他，凑到他耳边说：“我考虑好啦。”

趁着毕雯珺还没反应过来，先偷偷地在他嘴角吻了吻，小声说：“你先好好排练。”

 

毕雯珺抱紧怀里的人。

李希侃轻轻吻上去，贴着他双唇低语：

 

“过两天来帮我搬家。”

 

 

3.

 

那天是难得的晴朗，秋日倦倦的。

光是晒着这太阳，心里都能生出一种欢喜。

 

毕雯珺从中午开始，几乎大半天都泡在花店里。

阳光斜斜照进花店里，整个屋子都暖洋洋亮堂堂的。

小妹在店外收拾花，李希侃站在台前对账和订单。

毕雯珺趴在他桌子旁边玩手机，

隔一会儿就抬头问他：“好了吗？啥时候走？”

 

李希侃头也不回，敲着电脑叫他耐心点。

毕雯珺又自己默默开始背已经背了一百八十遍的新歌歌词。

 

李希侃看着毕雯珺心里着急又不想影响他工作的样子，笑得眼睛都没了。

 

最后小妹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说：“老板，要不你提前下班吧，一会儿我锁门。”

李希侃说：“你也走吧，今天早点关门。”

 

站在李希侃身后，等他锁门的时候。毕雯珺做了个深呼吸，突然笑起来。

李希侃转过身问他高兴什么呢？

 

毕雯珺歪歪头，笑着说：“想起第一天见你的时候，雨下得那么大，今天天气却这么好。”

李希侃看着他的眼眸，日光缱绻，两人傻傻站在花店门口，对着发笑。

笑了一会毕雯珺过来拉住他的手。

“走吧，我等得花都谢了。”

 

刚把行李都放好，差不多就到了约好的时间。

为了庆祝李希侃的乔迁之喜，一群人出去吃饭吃到半夜，玩得高兴，一个个都不想走。

最后还是正廷站出来打发大家都散了散了，说小侃还要收拾东西呢。

 

两个人都喝了酒，便打车回到街口，再沿着街走回去。

深秋的梧桐落了满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经过花店门口的时候，从玻璃望进去，店里的花都还开着。

那么多色彩，衬得这秋夜也是热热闹闹，一点也不寂寥。

 

毕雯珺想到那一天，他在花店外，望着李希侃在店里笑着说话的样子。

那么生动，那么可爱。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他，他一回头，李希侃就冲他笑起来。

 

本来只是并肩走着，毕雯珺忍不住捉住了他藏在袖子下面的手。

李希侃也回握住他的，

十指轻轻扣着。

 

两个人慢慢地走，肩膀撞来撞去地打闹，

手却一直没有分开。

 

昏黄的路灯照着一地萧索。

秋风吹过来，也不觉得冷。

 

 

回到家，李希侃的行李还堆在客厅。

他俩端了水又坐在落地窗前看星星。

 

毕雯珺说：“我都不敢相信，竟然已经半年了。”

“嘿嘿嘿”李希侃笑着从他怀里坐起来，晃着他的脖子问他：“干嘛？嫌长啦？”

毕雯珺也笑，扶着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眉眼。

 

“好累啊，不想收拾了。”李希侃又重新躺回他怀里

“那别收拾了。”

“我睡哪间啊？”

“我家只有一间啊。”

 

“嗯？？？？”这次李希侃是真的坐起来了：“不是有两个卧室吗？”

“哦，我昨天把那间整成衣物间了，你知道的，我们做偶像的，东西比较多。”

 

“毕雯珺！你……你……”李希侃看着他真诚的双眼，一紧张又开始结巴：“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床很大的。”毕雯珺安慰他说别担心。

“……”李希侃：“不，不了吧……”

 

毕雯珺看着他笑，

李希侃拦住他的手，义正言辞的说：“我只是来跟你练悠悠球的。”

“还可以练点别的啊。”毕雯珺想了想：“不过说到悠悠球，那天学费是不是还没付给我？”

 

 

李希侃无话可说，拿手背捂着嘴，憋不住笑起来。

毕雯珺扑过来把他抱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许抵赖！”

 

李希侃望着他温柔的眼眸，

双手捧着他的脸，

探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泪痣。

 

毕雯珺收紧手臂。

一低头，便把学费全收回来了。

 

 

4.

 

这样的夜里，窗外可能是有些萧索的风，

但月牙高悬，星空明朗，

 

明天，大概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诗里谈起这时节，

总说枫叶荻花皆瑟瑟。

 

却忘了另一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也是秋的盛景。

却忘了秋日也是喜悦，

是沉甸甸的收获。

收获一只小狐狸。

收获温柔和爱意，

结成的果实。

 

 

无论如何，

花房的花都还热闹地开着，

悠悠球们，再也不会寂寞啦。

 

 

 

END